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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心的第6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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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心的第69天

黎雲廷花了十多分鐘才接受自己英年早禿的事實。

雖然是哈基米小號, 但是完美主義者黎雲廷根本無法允許這麽抓馬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感受著頭頂吹過的涼風,挎起個小貓臉,一臉幽怨地看向坐在另一邊的始作俑者季舒遠。

平時哈基米小號的情況都是實時轉達給黎雲廷的,但是今天他要潛心研究菜譜, 所以就短暫地切斷了一小會兒和哈基米小號的聯系。

萬萬沒想到, 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還讓季舒遠鉆了空子。

哈基米小號是接收了他阻攔季舒遠接近沈悠的指令, 所以從季舒遠剛邁進養豬場大門的那一刻起, 哈基米小號就開始了百般阻攔。

包括並不限於抓破他的衣服,咬爛他的領帶, 薅禿他帶來的郁金香。

季舒遠忍無可忍,無法再忍, 率先用手捏住哈基米小號的尾巴。

哈基米小號也不是吃素的,它一個回手掏, 使出無敵貓貓拳, 三下五除二就給季舒遠打了一個烏眼青。

突然被貓揍了一拳的季舒遠:?!

這涉及到男人的尊嚴問題, 是可忍熟不可忍!

於是世紀大戰一觸即發。

一貓一人你追我趕, 上躥下跳,一時間辦公室裏貓毛頭發滿天飛。

夾在中間的金大海一邊安撫跑出殘影的哈基米小號, 一邊攔住要薅禿哈基米毛的季舒遠,苦不堪言,百忙之中還抽空給沈悠發了個消息。

然而還沒等金大海放下手機,哈基米小號就一個鯉魚躍龍門跳上了金大海的頭頂,準備以高度取勝, 給季舒遠一個泰山壓頂。

季舒遠也不吃素的, 他眼疾手快,飛快擡手, 準備讓哈基米小號嘗嘗他無敵大巴掌的厲害。

偏偏這時金大海緩緩站直了身子。

哈基米小號沒站穩,腳底一滑,只聽“啪嗒”一聲,季舒遠的無敵大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扇到了金大海的頭頂。

和哈基米小號一起飛出去的,還有金大海象征著尊嚴的假發。

只是發了個消息就突然感覺頭頂一陣涼風的金大海:......

等沈悠趕來時,看到的就是假發帶歪了的金大海,生無可戀地抱著頭頂禿了一塊的哈基米,旁邊還坐著臉上掛彩,憤憤不平的季舒遠。

辦公室裏椅子東倒西歪不說,還有一個只剩了三條腿,貓毛飛得滿屋都是。

沈悠在原地恍惚了一會兒,一瞬間以為這不是養豬場,而是警察局。

見沈悠來了,金大海率先癟癟嘴,白胖白胖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夫人,您可終於來了。”

沈悠視線在他們三個身上掃了一圈,抿抿嘴,從嘴裏吐出一口貓毛來,這才開口問道:“你們三個是打架了?”

她簡直是無法理解,倆人和一個貓是怎麽打起來的?

還打得這麽激烈??

金大海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沒有,我只是勸架的。”

季舒遠抖了抖身上的貓毛,心虛地看了一眼沈悠後迅速轉移目光。

至於窩在金大海身上的黎雲廷,他稍微醞釀一下情緒,湛藍的眼睛裏閃爍著點點淚光,委屈巴巴地說了一聲:“喵。”

他其實更想寫字解釋,但是怕字跡再被沈悠看出端倪,只好用盡畢生演技學了一聲貓叫。

這一聲叫得簡直是我見猶憐,委屈至極。

季舒遠瞠目結舌地看著旁邊瞬間變得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臉:?!

這臉變得怎麽龍卷風都快!

剛才那打人的氣勢呢?!

怎麽沈悠一來就自動切換綠茶模式了啊!

這一聲簡直把沈悠心都叫化了,她連忙把包放下,從金大海手裏把好大兒接過來,心疼地摸了摸頭頂禿的那一塊,毫不猶豫地向季舒遠飛去一個眼刀:“你也真是的,怎麽還能和貓打起來?”

平白被甩了一口大鍋的季舒遠:?!

什麽玩意?!

蒼天哪!他覺得自己簡直是當代竇娥!

季舒遠委屈得聲音都變了形:“是他先打我的,你看我的眼睛,就是他揍的!”

對上沈悠懷疑的目光,他扯來在一旁整理假發的金大海:“不信你問海哥,就是它先咬我領帶,薅我花兒,我忍不了了才打起來的!”

金大海與世無爭地整理著淩亂的假發,如老僧坐定般回了一句:“......我不知道,我剛才突然就死了。”

以為抓到了救命稻草的季舒遠:......?

金大海目不斜視地看著面前陽光下翻飛的貓毛,一副歲月靜好得模樣。

現在哈基米可是他們養豬場的團寵喵,當然不能被一個外人欺負了。

黎雲廷在心裏冷笑一聲。

和他玩心眼兒,季舒遠簡直是太嫩了。

他正要再接再厲,但是卻突然收到了大號那邊開會的通知,他只好戀戀不舍地退出了小號,臨下線前還不忘下發了一個新的分身指令。

那就是不要寫字。

哈基米成了黎雲廷的小號之後,哈基米系統就徹底對這個小貓身體失去了支配權,到目前為止,哈基米小號的一切行動基礎還是以黎雲廷自身習慣為準的。

他不想被沈悠發現身份,但是現在還沒想出讓哈基米小號寫出和他本人不同字跡的辦法,所以只好暫時避免寫字這件事。

沈悠看著哈基米光禿禿的頭頂,突然想到了自己離家前的猜想。

她摸了摸哈基米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先生昨天來養豬場了嗎?”

窩在她懷裏哈基米的耳朵輕輕動了一下。

金大海沒預料到話題轉變得這麽突然,他楞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沒有,夫人你問這個做什麽?”

“沒什麽。”

沈悠盯著它的耳朵,又問了一句:“那先生有和你說他什麽時候來嗎?”

哈基米的耳朵又動了一下。

金大海一臉懵地看著她:“......沒有,黎總為什麽要來養豬場,是要來視察工作嗎?”

沈悠又問了幾個無關痛癢得問題,發現每提起“先生”這兩個字,哈基米的耳朵就開啟自動追蹤模式。

沈悠心裏的猜想得到了印證。

之後她也沒再多說什麽,抱著哈基米正要轉身離開,季舒遠卻突然叫住了她:“悠悠。”

一聽見季舒遠的聲音,懷裏哈基米瞬間炸毛。

沈悠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他:“怎麽了?”

季舒遠三步並兩步走過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把只剩下花梗的郁金香遞給她:“我馬上就要回去了,沈叔叔邀請我去家裏吃飯,你今晚也回去吧。”

末尾他還補了一句:“下次再見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聽見這話,懷裏的哈基米又開始呲牙。

沈悠安撫地摸了摸它的頭頂,但是卻沒接過季舒遠手中光禿禿的花:“好,不過你這就要回去了嗎?”

季舒遠垂下頭,一副失落小狗的模樣:“知道你過得挺好,我在這兒也沒什麽呆下去的必要了,不如早點回去。”

沈悠了然。

她這才抽出手接過他手裏的花,笑得明媚而豁達:“好。”

沈悠一開始沒t收季舒遠的花是擔心季舒遠又會錯意,再牽扯出什麽不必要的麻煩來。

但是知道季舒遠已經放下這段感情之後,沈悠才放心地收下了這束只剩下花梗的花。

她不想因為自己原因,讓原主失去這位十多年的朋友。

沈悠把花梗整理好之後,王雨純也趕到了養豬場。

她頭發又剪短了一點,堪堪到耳根的長度,小巧的耳垂上點綴著銀色耳釘,看起來利落又幹練。

離開王家的她終於可以徹底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她一來就把提前整理好的材料一一擺到沈悠面前,簡單給沈悠介紹一下這幾天做的調研:“我算了一下王志綱給的補償款,除了這幾次的花銷和貼補養豬場之外,還剩下大概兩百萬左右的啟動資金。”

“這筆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還是有一些可操作的餘地的。”

她又從文件袋裏取出一大摞報告,放到沈悠面前:“這分別是我整理出來不太會虧損的項目和對應項目可能賺到的利潤,以及項目背後的風險評估,你可以先看下。”

沈悠看著快趕上水杯高的報告,頓時一個頭三個大:“......這麽多啊,你這是整理了多少個項目啊......”

王雨純搖了搖頭,笑瞇瞇回答她:“這只是一個項目的呀。”

沈悠緩緩轉頭看了她一眼:......啊?

接著沈悠就看著她跟變戲法似的,從腳邊的公文包裏拿出來一摞又一摞的報告。

報告越疊越高,沈悠的目光逐漸呆滯。

最後王雨純站在梯子上,拍了拍面前跟小山似的調研報告,一臉驕傲地說:“這就是全部了!”

沈悠艱難仰頭,只見剛剛還只到水杯高度的調研報告,現在已經快被螺到了天花板。

她看著一眼看不到頭的報告,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這麽多,我都需要全看完嗎?”

王雨純從梯子上下來,自然而然地點點頭:“當然。”

瞬間無法呼吸的沈悠:QAQ

媽媽救命。

這調研報告都要比她命都長了,她每天不吃不喝,看到入土都不見得能看完。

沈悠看著面前白花花的紙山看得頭都暈了,她晃了晃腦袋,拉著王雨純坐下:“姐妹,這有點太多了,打死我也看不完的。”

沒成想王雨純一臉震驚地看著她:“怎麽可能?我這都已經盡量寫得簡練了,要不是時間來不及,報告少說比現在的二倍還多呢。”

沈悠:......

還好精簡了,不然的話這調研報告不得給她這個辦公室都淹了。

看見沈悠一臉抗拒,王雨純耐心開導她:“悠悠,創業很難的,我們只有足夠了解這個行業,才能規避一些必要的風險。”

這個沈悠是明白的。

她剛接手養豬場的時候也不眠不休地啃了好幾天養豬手冊和經營管理類的書籍,這才能在金大海的幫助下把養豬場有驚無險地經營起來。

只不過......

沈悠仰頭看著看不到頭的報告,不僅無語凝噎。

這也忒多了吧!

王雨純看沈悠一臉痛苦,忍不住又安慰了她一句:“悠悠,你做為創業團隊的負責人,肩上的擔子確實比較重。”

聽見這話沈悠搖了搖頭:“不是的。”

王雨純接下來安慰的話哽在喉嚨裏,只聽沈悠握住她的手,一臉真摯地說:“這不是我的團隊,是咱們大家的團隊。”

聽了這話,王雨純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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